神父看着闯进来的陌,意味深长且又满意地挑起一个微笑,他似乎很期待这个有理想的人是如何被残酷的现实所击垮的、摧毁的。
“勇者?!不是吧……”
“她是谁?”
“她是勇者大人。近几年魔族猖狂肆虐,她孤身一人前往魔界了结了魔王,年初刚刚回来就被先王打发去了王都边的小村庄。”
“一个人面对魔王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啊……啧啧,那和魔王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怪物呐……”
陌装作对下面的低声评论并不在意的样子,摸了摸身旁马的头试图掩盖自己能够听到的事实。神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边示意下面的众人停止议论,边对着陌微微行了一个正规的礼,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似乎您已经想通了呢。那么,你确信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不后悔?”
“不后悔。”话一出口,她似乎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是那时候的她不谙世事,这个时候她却已经经历了风风雨雨,看到了这个世界光鲜亮丽外表下丑陋不堪的一面,以及隐藏着的伤疤。
“很好很好。”神父欣慰地点点头,“那么,让我们期待数日后的登位仪式吧,我亲爱的王。”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像是强调又像是讽刺。
十几日后,经过无数官员精心地策划和准备,举国欢庆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国旗彩旗挂满大街小巷,鲜花随处可见,王都圣卡罗兰的居民们不分老少男女都穿上节日里才使用的盛装,笑着叫着嚷着,满怀期待地聚集在王的城堡前特意准备的空地上。面积很大的空地不一会就被人挤满,不留空隙。
不过,此时陌却似乎苦恼不堪。
宽敞的更衣室里,早已习惯了简单装束的她被十几个女侍从包围着进行仪式前的着装。就像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她在抵抗,侍从们在进攻。
仅仅穿了内衬衣的她无奈地面对着十几件派心灵手巧的匠人连夜赶制华丽的礼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应有尽有。
陌从清晨就一直被这样包围着,即使是她再有耐心的也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王,请把衬衣脱下来。”女仆长命令道。
“……”陌并没有说什么,敷衍地撩起上衣准备脱掉。白皙有型的腹部露了出来,严厉的女仆长也不得不赞叹她的身材。突然陌停下来了。
“王,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们先下去吧。”
“可是……我……”
陌挥挥手打发了侍从,用魔力凝化出自己的布衬衣和刻有蓝色鸢尾花纹的银白色铠甲。魔力实体化这个魔法被熟悉魔力的人用来凝化自己的武器,用来制作衣服的人却很少,一是需要强大的魔力作原料,二是需要高超熟练的掌控魔力的技巧。
女仆长看上去很不高兴地带着人离开了,临走时还回头抱怨地看了一眼。
这样就够了,很适合我,陌满意地想着。刚一抬头,就看见了讨人厌的神父手拿教会的圣书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
“对规定的礼服不喜欢吗?”神父问道。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哦?那是什么呢?”
“我对这种麻烦的服饰很不习惯。我这样就可以。”陌直率地回答。
“啊……仅此而已?”
“对。难道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完全没有。日后还会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呢,到时候希望你能适应。”
“谢谢提醒。虽然我也不想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神父一边说,一边掏出怀表看了看,“嗯,时间也不早了。那么,让我们在加冕仪式上再见吧。祝你顺利。”说完,神父便捧着圣书离开了。陌看着他离开,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涌上心头,随即又消散而尽。
好奇怪,我是怎么了?她想。
准备开始加冕登基仪式了。陌前前后后被手持利剑的四人围着,他们分别是手执王者之剑的大将军多特蒙德,手执慈悲之剑的皇家骑士波尔托,手执正义之剑的皇家护卫长狂犬,手执荣耀之剑的皇家骑士法兰克福。他们身披赤红色斗篷,身着蹭亮银色铠甲,手执利刃,引领、护卫着中间的陌到达大殿。
打开沉重的大门,他们一同走在红色的地毯上,两旁有序地站满了身份显赫的贵族和大臣们。他们有的高傲,有的崇敬,有的怀疑,有的好奇。当即将到达王座之前时,四位陪伴者齐齐单膝跪地,陌独自一人无畏地走在剩下的红地毯上,红地毯两侧站着众人。距离王座还有一段距离。
走在通向王座的路上,陌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一步一步沉着地前进着,时间流逝得是那样的缓慢,仿佛正在走过自己漫长的一生。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呢?是被鲜花装点满的棺冢吗?是被欢笑嵌缀好的殿堂吗?
双脚双手像是被链锁镣铐禁锢,愈前行愈发沉重。
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贵族不知什么原因,或许仅仅是不爽,张望了张望觉得没人看他后,偷偷伸出脚想要绊倒陌,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然而陌昂首阔步,有意无意地一脚踩在伸出的脚上。由于她穿着甲胄,重量自然不在话下。贵族男子被狠狠踩了一脚,怏怏不乐地收回了脚,被身后看在眼里的几人私底下嘲笑了一番,气得他歪了胡子。
“好大的胆子……”一个青年侍卫对同伴笑着偷偷说道。
“嘿嘿,自找的没办法。”
陌走到王座旁的神父前,看了看他,然后也单膝跪地,低头,右手庄严神圣地放在胸口处。
神父一手捧着敞开的圣书,一手握着陌的勇者剑——阿卡迪亚,他说道:“此时此刻,神与我们共同见证勇者王的诞生。”
他手握剑柄,金灿闪着寒光的剑轻轻触碰在她的肩。结束后,陌站起身来,接过神父递过来的剑,剑在她的手里逐渐变成闪光的魔素粒子,消失不见了。
然后,掌礼大臣兼王廷长官的亚特兰帝斯将象征着骑士精神的马刺和代表着如婚姻一般忠于国家的戒指呈上去。
没想到我第一次佩戴戒指不是为了爱慕自己的男子,而是为了一个国家。陌这么想着,接过了精致的戒指。
陌佩戴好戒指,在背后一挥胳膊,用魔力幻化出一件和胸甲上鸢尾花纹相衬应的水蓝色王者披风,她看了看下面的众人,欲言又止,随后她转过身面向神父。
四位护卫在这个过程中退下了,然后他们又护送着那顶不大不小的王冠上来了。神父双手捧起王冠,陌微微弯腰,将那顶不知道沾满了多少鲜血、浸染了多少欲望的王冠戴到头上。
她深刻体会到了那顶王冠的重量,恍惚间,她戴起的不是一顶王冠,而是整个国家,无数人的未来。下面的人在奏乐声中齐唱着国歌,歌声参差不齐,甚至有人不屑于此。众贵族向新王行礼致意,众大臣在亚特兰帝斯的带领下向新王单跪致敬。
“祝贺新王的诞生,臣等永远效忠于王,至死不渝!”
随后是王去面向王都子民的见面仪式。陌缓步行走在城堡的雉堞上,接受着在场的王城所有子民的欢呼雀跃,而她已经加冕为王的消息已经通过使者快马加鞭传到各个城镇和其他国家那里了。
“国王万岁!”
“是勇者大人!她来拯救我们了!”
“神的使者!”
她站在雉堞上,失神地望着下面正在欢呼呐喊的人群,突然她回过神,将水蓝色的披风一挥,用魔力将自己的声音放大化使下面的人们听清:
“站在这里的我的子民们啊!你们既然来到这里,我想请你们倾听,倾听来自你们的王的心声。”
“我有一个理想——虽然,我们曾经遭受过种种困难和挫折,但我仍心怀期望,心怀理想。”
“我希望有一天,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昔日奴隶的孩子、农奴的孩子、平民的孩子和贵族的孩子能坐在一起共叙友谊畅谈理想。”
“我希望有一天,在太阳能够照耀的土地上的人们都能丰衣足食,快乐幸福。”
下面的群众不时地爆发出阵阵欢呼声。人群里有一位银白色斗篷的骑士望着雉堞上的王和周围的贫民平民,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脸上写满了仰慕和崇敬。站在陌不远处的贵族听到她的话后气得咬牙切齿,暗中抓住腰上剑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说得好听……你算什么……”他不满地挤出几句抱怨的话。
“我希望有一天,魔族能和人类在同一片土地上和睦相处。”
“我有一个理想——构建一个人类和魔族共存的没有饥饿战争的理想乡!”
陌双手扶着城墙望着下面。听后,群众震惊到无法言语,民众们沉默了一小会,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他们的脸上既有满意和赞许,又有惊恐和诧异。有些人表示赞同,开始回应王的演讲,给予欢呼和赞美;有些人很是愤怒,拳头攥紧,在心中暗暗咒骂着这位新王;有些人异常担忧和害怕,恨不得立刻离开现场回到家里。
人群出现了骚动。
突然有个黑影灵活地挤出人群,轻巧地跃上雉堞,黑色的斗篷下显露出一双野兽般的血红色瞳眸和雪白的利齿,还隐隐现出白光——那是匕首的寒光。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陌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会发生这种倒霉的事情,要不然仪式前她是绝对不会撤掉皇家护卫的保护的。当然,对她来说那几个士兵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关键时刻还得靠她自己随机应变。只是,她没料到事情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说时迟那时快,在黑影距离她还有几米,眼看利刃就要划向她白嫩的咽喉的时候,陌摆出攻势,微微侧身的同时双手上用魔力幻化出她的配剑阿卡迪亚,金灿灿的剑身在耀眼的阳光下与刺客的匕刃双双碰撞,强大的冲击力以致擦出了火花。但是由于距离过近,陌的金色的刘海还是被削去了几缕。
交战了不下十几次,两人再次拉开了距离,黑影半蹲在十米开外的城墙的边缘上,贪婪地盯着陌的要害,用舌头舔了舔犬齿;陌站在他的对面,示意赶来护卫的士兵离得远点。她轻轻吸了口气,盯着对方寻找时机。
就在雉堞上剑刃交锋的这几分钟,下面的群众骚动得更厉害了,就仿佛炸开了锅。胆小的妇女就直接被吓晕过去了,胆大的也发出了惊叫,害怕的人们就赶快地逃回家了,爱看热闹的或者爱国的人则站在原地为新王担心。
但最揪心的要属那位银白色骑士了。他在喧嘈的人群中挤来挤去,拼了命地想要赶快去保护王,可是无奈人太多太乱太挤。除非他会飞,要不然是不可能突出人群到达王的身边的。他着急得下齿紧咬着干裂的下唇,甚至咬出了鲜血。
雉堞上的两人僵持不下,都静静地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太阳越升越高了,太阳也越来越刺眼了。黑影像是忍不住气了似的率先动了。
陌觉得不可思议,在场的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黑影突然在原地消失了。但危险的气息并没有消失,陌的直觉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这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速度,但也没有见他使用魔法吟唱。一丝细汗从陌的额上滑落下来,她不仅仅是在与死神做斗争,更是为了王的尊严。
如果今天在这里输掉了或者是流血了话,都会让她作为一个王的威严一落千丈。太阳隐到云彩背后去了,风也似乎变凉了,陌整个人的精神紧绷着。
银白色的骑士也屏住了呼吸凝神聚气地观察着。他放弃了前往雉堞上的想法。他向身边最近的一个士兵要了护卫用的长枪,士兵很乐意帮助眼前的骑士,因为他得到了一枚银币。之后,银白色骑士就像在人群中消失了一般。
陌闭上了眼睛,她感察不到一丝异样的魔力流动。
那家伙隐藏得很好,她不由得佩服起那个想要她性命的歹徒。
风声呼地从耳畔响起,那不是单纯的大自然的风声。她从中嗅出了一缕淡淡的血腥味。陌猛地急转身,双眼睁开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黑色斗篷下的惨白的面容和狰狞的笑容。她倒吸一口凉气,右脚在地面上用力支持着身体站稳,双手手腕小幅度地转动将长剑横在面前。对方的白刃被陌挡飞了,哐当一声掉在不远处的贵族的脚边,吓得他惊慌而逃。
失去武器的黑影异常地气急败坏,发出嗷嗷的怒吼。陌放心地收剑想让士兵将他抓起来的那一瞬,黑色斗篷下突然伸出了一双长而锋利的爪子,直取陌的心脏。陌想拔剑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不,我可不想就这此止步不前。
果然是长期的休养使身体迟钝了吗?
陌的那一瞬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走马灯。
有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就在利爪离她的胸口还有一厘米的那一刻,一把殷红色长枪和一把银白色的长枪分别贯穿了黑影的胸口和腹部。赤红色的血马上涌了出来。可是他邪恶的执念还是驱使着他再向前伸探他的利爪。
爪尖碰到了陌的胸甲就无力地垂了下来。那黑影在原地跪下,发出一阵阵刺耳而不甘的笑声,他哗的一声扯掉自己的斗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杂乱的黑色短发半遮住了那嗜血的眼睛,有着略尖的耳朵和突出的犬牙。
那是血族——?!陌吃了一惊,此时她的呼吸还不怎么平稳,那是夹杂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和惊恐。
她强迫自己动起来,问道:“你的雇主是谁?”
回以她的只是那尖锐的笑声,那名刺客男子在阳光下开始燃烧,他挣扎着站起来,一边颤颤巍巍地向陌走去,一边喃喃自语:“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陌痛心地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生命,当他挪到陌面前时,也随即在太阳下化成了灰烬,两把长枪哐当落地。
狂犬带着护卫士兵匆匆赶来。他捡起地上的殷红色长枪,然后跪在地上请求降罪,“王,属下失职。应受重罚。”
“免罪。”陌叹了口气,捡起地上那把银白色的长枪看了看,什么结果也没有,只好转身离开了。狂犬站起身来,带着士兵去维持群众秩序了。
夜晚,已经没有了白日的喧嚣。陌寂寞蜷缩在寝室的足以容纳四五人的大床上,白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总是感觉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痛心着。突然灵光一闪,她猛地坐起来环顾清冷的四周,望着窗外冰冷的月亮。然后思索着什么,躺下来用被子蒙上了头。
几日后,她坐在政务室等待着所叫之人。禁闭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请进。”陌示意道。
门被打开了,依次进来了几个人。他们在陌的长桌前站成一排,弯腰行礼。
棕短发的大将军多特蒙德。正值中年,身着灰黑色的铠甲,左眼上有一道不是很明显的伤疤,留着络腮胡。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汗,很显然是刚才在训练士兵时接到命令后急匆匆地赶来了。
粉长发的皇家骑士波托尔,在王面前也不是很拘束,面容清秀可爱,长得很有些女孩子的样子。有传闻说他因为外貌酷似女孩,性格开朗,受到了不少不知情的男子的追求和爱慕。他活泼地笑着,等待着王下一步的指令。
蓝马尾的皇家护卫长狂犬,负责王城全城和王的护卫工作。面容坚毅,透露出阳刚之气,充满**的血红色瞳眸,眉眼间可以看出他是个有故事的男子。不过他在众臣中的评价并不好,很多人认为他粗野又不懂礼仪规矩,还经常惹是生非。所以对他看不顺眼的人私底下称呼他为“疯狗”。
金发皇家骑士法兰克福,年纪轻轻就进了皇家骑士团,可谓是前途无量。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阳光正气,自信地看着他的王,他相信自己行为端正没有什么过错值得责罚。他也很高兴第一次能和这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站在一起,紧张又激动。
白色长发很利索的低低束起,闭着双眼,眉目清秀透露出睿智。那是掌礼大臣兼王廷长官的亚特兰帝斯。据说他是个盲人,出身世家但出走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吟游诗人,听闻众多帝王史和传说故事。他负责书记相关的职业奇怪也不奇怪。亚特兰帝斯擅长剑术,尽管他看不见,但他的剑法极好,在全国也没有几人能比得上,即使多特蒙德也退让三分。
陌满意地看着五人,双手撑头缓缓说道:“我要成立阿卡迪亚骑士团——阿卡迪亚是我剑的名字。你们要加入吗?当然,我不勉强。这个骑士团是为民为国效力的。怎样,感兴趣吗?”
多特蒙德立刻回答道:“如果这是王的旨意,在下愿意加入。”
波尔托笑道:“王果然是一个优秀的王啊!咱没看错。”他把右手放在带有胸甲的胸口处,“咱骑士波尔托愿意为国效力!”
狂犬道:“如果能捍卫和平并造福于民,属下愿意追随王一生一世。”
法兰克福道:“鄙人的荣幸。”
亚特兰帝斯道:“愿意加入。”
“很好。”陌点点头,“打扰你们了,没什么事了,去忙吧。过几日准备仪式。还有,亚特兰帝斯你留下。”
当政务室仅剩下陌和他两人后,陌说道:“拜托你起草一份骑士团相关文件给我。还有,另书一份其他性质的文件——我要改国名为阿卡迪亚。”
“遵命,我的王。”亚特兰帝斯从长桌上拿走一沓羊皮纸,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还有,那个……王,我斗胆向您提一个请求。”
“亚特兰帝斯。我相信你给出的请求绝不是浪费时间。以后只要有这种事情,但讲无妨。
“是。”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我有一个怀才不遇的好友,不知道王是否能够任用。”
“亚特兰帝斯的好友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吧?”陌笑了笑,“谢谢你的引荐。那么,你觉得,我们的见面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合适呢?”
“我会尽快在近期安排出您和他的见面。谢王的恩准。”
“不,我还要谢你呢。”陌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但是又说不出口。“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还有一人,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向您引荐。他性格古怪,之前是皇家魔法师,但是由于和旧王观点不一而隐居深山了。”
“哦?有意思的人。那么……他叫什么名字?”陌放下手上的鹅毛笔,认真听着亚特兰帝斯说的话。
“回禀王,他的名字叫做布莱梅,是少有的智者和先知。”
“我想见他。”陌站起身来,披上披风,“越快越好。他现在在哪里?”
“他……”亚特兰帝斯思索了一下,不急不慢地回答道,“现在隐居在德斯提尼之谷。”
“很好。”陌示意亚特兰帝斯把她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一下。陌扯上披风打开了政务室的门,向门外的侍者喊道:“给我备马!立刻!叫上狂犬和波托尔和我一起行动!”
亚特兰帝斯站在原地被震惊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笑了笑,转身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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